咕咕茶球

失踪人口
培训开课了,不定期诈尸
bgblgl都磕,对百合、性转、女装蜜汁喜欢,雷者勿扰

【善炭】改不掉的习惯

#咕咕茶出来营业了


#oocoocooc,重要的事说三遍


#鳄鱼老师太狠了(鳄鱼:上帝有仁慈之心,我没有)


#一时脑洞产物,bug很多,别细究,基本是成年善逸视角,可能前面会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善逸嘛,别急,后面有解释


#有句话的灵感来源于游戏


————

下班后乘上地铁,在距离家附近最近的地铁站还有两站时下车,然后沿着贯穿两站的商业街和小吃街慢慢走回家。


——这便是我妻善逸最令人费解的习惯了。


明明可以直接乘坐地铁回家,却喜欢花费更多时间逛商业街和小吃街才慢悠悠地荡回去,大多时候他并不会购买东西,也不是为了锻炼身体,更不是为了开拓胃口,吃下更多美味的饭菜。


要是有人询问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又说不出所以然,只支支吾吾的、傻笑着回答:


“啊……就是、就是习惯这么干,但这个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我不记得了。”


只是个稍微奇怪的习惯而已,由于善逸是新来的同事,那些近来才与他相熟的朋友们也或多或少有着不被人理解的小习惯,因此很快将心中的疑问散去,转头便哥俩好地勾肩搭背一起吆喝着喝酒吃饭联络友情。


朋友们喝得伶仃大醉时,善逸会及时地递上醒酒茶,防止他们吐得天昏地暗,而在喝醉的友人提出去ktv唱歌时,拒绝的话不经头脑便出了口,他并不是存心扫兴,只是习惯性拒绝醉酒后去ktv的请求。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习惯……”


朋友们抱怨归抱怨,看到他尴尬的笑容时却也清楚这人的习惯又发作了。


于是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上善逸为他们叫来的出租车,带着一身酒气前往ktv,意识模糊间还记得和善逸告别。


“善逸——下次我们一定会把你拉去ktv的!”


不过没有一次能成功就是了。


————

有天善逸回家时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


如同往常一样在商业街附近的地铁站下车,平静地穿过街道,只是在经过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面时不经意间扫到挂在门上的告示牌,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般推门而入,径直走到这家新推出的甜品边上,下意识地招呼店员将新出的甜品都打包一份,付完钱后走出店门才如梦初醒,不解地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


“我买这些甜点干嘛……我又不爱吃甜食。”


“算了,到时候送给喜欢甜食的女同事吧,可爱的女孩子们总是喜欢吃甜蜜的食物。”


提着一大袋甜品继续穿过商业街,他的目光又被另一家服装店吸引住了,如此这般,等他成功抵达家门口时,手里已经被大包小包塞满,茫然而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锁,直到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放在地上,坐上柔软的沙发也没反应过来。


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可不知为何,看到那几家店推出新品的告示时便不受控制地走进去并将看中的新品都买一份,简直像被传说中的恶魔蛊惑了一样,行动快过意识,完全被身体自发的行为牵着走。


这……也是习惯吗?


他此时很严肃地思考着关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各种习惯,手不经意触碰到装着甜品的袋子,下意识将一份甜品拿出来,机械般地往嘴里塞入一口又一口甜腻的点心,直到口腔充满那无法言喻的甜味为止都不曾发现自己怪异的行为。


回过神来的善逸连呸几声,急忙灌了一杯水缓解挥之不去的甜腻感,脚边装着甜点的袋子如今空空如也,被他嫌弃的甜品全进了他的肚子。


“究竟是怎么了?”


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塞满甜食的胃努力消化这些令他不快的食物,时不时传来的饱腹感提醒他前不久在习惯作用下干了多么荒唐的事,他终于意识到放任习惯不太可取,决心纠正一些违背他本意的习惯。


————

这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原因在于他看到了整整一衣柜的、和他今天购买的衣服极其相似的格纹服装——以及从某件衣服口袋中摸索出来的小纸条。


那显然由他亲手书写的纸条上只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


【没用的】


他似乎以前便尝试过纠正这些习惯,就结果而言,看那些被他吃光的甜品和正往衣柜里塞的衣服就该知道他失败了。


但为什么他连写纸条的记忆都没了?


若不是这纸条上的字迹熟悉得令人发指,他又确信搬家后没有第二个人来过他家,非要怀疑这是别人的恶作剧了。


“衣柜要满了,明天得买新的储物柜放新衣服。”


说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怪异之处的话语,善逸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整齐摆放在最上方。那张纸条已经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若有人看到他的垃圾桶,便会发现里面全是与新扔进去的纸条相似的存在——纸条长宽、材质不同,字的颜色也不尽相同,内容却一模一样。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


宛如一个几度沉溺于梦境的人不断惊醒,一次又一次作出的、徒劳的挣扎。


这些习惯根深蒂固,只有找到源头才能连根拔起,但他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从何而来,哪时养成……他一律不知晓。好似某天回过神来后,他就顺着这摆脱不掉的痕迹,着迷般地过了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善逸,听说今天有一位新人哦!!是超——美丽的女孩子!!”


“是吗……等我喝完这杯牛奶。”


头天晚上纠结于无法改掉的习惯导致迟迟没法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后梦里还有看不清脸的人拉着他跑东跑西,到达起床的时间点时,任凭定好的闹铃锲而不舍地发出声音也没叫醒善逸,待他醒来后一看时间,发现留给他洗漱吃饭赶路的总时间只剩十五分钟。


花费三分钟完成穿衣洗漱等必要的事,再花费十分钟使出吃奶的劲从家狂奔到公司——等地铁说不定还要花更多时间,不如跑步。


就这样,善逸终于抓住打卡的尾巴,成功保住这个月的全勤工资,代价则是现在不时抽搐的胃。


幸好他有在办公室的个人储物柜里放一些全麦面包和牛奶的习惯。四片面包加一杯牛奶缓解了折磨人的胃疼,他终于腾出心思搭理满脸写着蠢蠢欲动的单身同事。


“我记得前几天你还说——”


“呃……”


“这不是条件反射嘛!!看见可爱的女孩子,作为正常的单身男士,总是忍不住想打听更多消息,只是出于欣赏啦!欣赏!”


善逸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在他还非常不成熟时,看见女孩子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迫切想和对方交往,当然毫无例外,全被拒绝了。


那时他还非常自恋,对自己的魅力迷之自信,即使被女孩子直白地说不可能仍觉得她只是害羞了,厚着脸皮追上去,结果被人制裁了呢。


那种会给女孩子造成困扰的毛病自那之后就慢慢好转,在某天看见顺眼的异性时忽然发现他已经可以平静地对待女性了。替代掉那股冲动的是萦绕在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周围的,由身边温暖的阳光带来的安宁和满足。


那时他满心满眼只有身旁紧握自己手的人。


此时被他挖掘出的记忆里却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只隐约回忆起自交握的手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融化了飘落的雪花。


骤然响起的吸气声打断了善逸的思绪,同事手里拿着的玻璃杯不小心砸落在地,大部分滚烫的水都浇在了他自己的脚背上,顺着鞋口流了进去,烫得他嗷嗷叫。


善逸连忙起身,准备去拿放在角落的小药箱,里面放着专治烫伤的药膏,岂料有人比他更快——是同事暗恋的对象。


那位女性将同事扶到椅子上,心疼地替他揉了揉烫红的皮肤,然后拿出清凉的药膏细致地涂抹上去。同事傻乎乎地坐在那儿,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面对暗恋对象小声的责备也不还嘴,涨红了脸,只觉得像吃了蜜一样甜。


“看来他们要成咯,互相暗恋对方那么久,终于有修成正果的苗头了,啧啧啧。”另一位同事用手肘捅捅善逸,朝他挤眉弄眼,“咱办公室现在的单身人士不多了吧,善逸你什么时候也谈个对象?”


很快他就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嗓音,“诶,你看那边。”似乎觉得这样说得不清不楚,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善逸看办公室门口。


顺着同事的眼神看过去,撞进善逸视线的是位难得的美人——肤白貌美大长腿,黑衣红发高跟鞋,一双红瞳熠熠生辉,扬起的红唇摄人心魄。她正在和善逸他们的直属上司谈话,约摸就是一大早同事所说的新人了。


红发啊……好熟悉呢。


善逸迷茫地注视着门口的女性,视线集中在她柔顺的红发头发上,一闪而过的想法却是记忆中那个人的红发除了刚洗完头发时会乖巧地贴在被热气蒸红的脖颈上,其余时间总不听话地翘起来,摸上去有些刺刺的,挠得他手心发痒。若从发根顺着翘起的方向摸下去,却又是柔软的,让人爱不释手,他忍不住多摸了一会,然后那人转过头来,面上虽写着不解却纵容了他的行为。


大多时候他们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十指纠缠,一人戴着一只耳机,听同一首曲子,有时是欢快的摇滚乐,有时是淡雅的钢琴曲,随机到那人喜欢的歌时,他会开心地弯起眼睛,哼出严重跑调的曲子。于是他便会用调侃的语气阻止那个人,或者直接往他嘴里塞上一块糖果,或在他抗议时亲上去,将来不及出口的抱怨变成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


然后那人就会用那双浸润了些许泪水,显得湿漉漉的漂亮眼睛看着他,等他被瞧得不自在,有些口干舌燥时,不解风情地说自己口渴了。


室内的旖旎气氛瞬间被那人打破,两个人面面相觑,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赤色从耳垂爬上脸颊,不自在地露出招牌式笑容。


而他也就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些羞涩地凑过去再次轻吻他的唇,一触即离,之后便替他倒上一杯水,然后重新戴上耳机,享受属于他们的休闲时光。


——他会养成常备治烫伤的药膏的习惯,好像也是因为那个人。


有次家里的热水壶忽然炸开了,那人正好在边上,躲避不及,刚烧好的热水溅到他裸露的皮肤上,虽及时用冷水冲洗了被烫到的地方,但那烫红的大片皮肤看着十分吓人。


承受伤害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他急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家里找不到这方面的药膏,于是他拿上钱包飞快地奔向最近的药店,买了好几支专门应付烫伤的药膏回来。


幸好那伤只是看着严重,没过几天便消了下去。只是那次过后,无论在家还是在公司都放上几支药膏就成了他的习惯。


他想记起那人的相貌,可他的脸被记忆蒙上了一层纱,朦胧得让人看不清楚。新人的色彩勾出的这些片段相较于上一次回忆,终于填补了一些属于他的颜色。


对了,那人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不似燃烧的烈火,而像烧灼后的碳火,吸收了火焰蕴含的热量,稍显暗沉但不减一丝温暖。


“回神了回神了——”


同事推搡了一下善逸,他从回忆中惊醒,疑惑地看了眼同事。


“……怎么了?”


“你刚刚一直盯着新人看,现在人都走了,你怎么还盯着那里?怎么着,难道是看上对方了?”


“没有那回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善逸阻止了同事的胡思乱想,看到对方明显不信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曾经喜欢的人,也有着和新人相似的发色和瞳色,看见她时我就回想起来了。”


“非常漂亮的颜色呢。”


————

新人居住在他家附近——这是经由数次横穿商业街和小吃街皆碰到新人后善逸得出的结论。


他也曾偷偷想过新人是否暗恋他,所以才会那么巧的多次碰见,但在亲眼见到新人目不斜视地走过他身旁,喊住她时还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后,他就放下提起的心,轻松了许多。


毕竟他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无法回应别人对他的爱。


他心想,只是个误会实在是太好了。


后来与新人一同干了一段时间的活后,两人熟悉了许多,无论是从新人那还是从八卦的同事那,总之他了解了许多关于新人的事。


比如新人有位恩爱的女朋友,比如她女朋友喜欢吃商业街那家甜品店里的各种口味的蛋糕,比如她每天穿过商业街回家是为了给女朋友买她爱吃的蛋糕,比如她在替女朋友买完蛋糕后,会顺便从隔壁的鲜花店里买一支开得热烈的红玫瑰。


“以前我会直接坐地铁到家附近,认识她之后才改变了这点,转为在商业街下地铁,替她买她喜欢的东西。”


“你辛苦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倒想自己过来买,可她工作的地点完全在另一边,来来去去花费的时间太久了,况且她那么可爱,让她一个人过来买东西,我总是不太放心。”


“虽然每天多走许多路,但换句话说也算锻炼身体嘛,这样就不用担心哪天突然发胖而被她嫌弃了呢~”


解开误会后,他与新人就干脆一同回家了,两个人路上也能做个伴,通常时候新人都沉默无比,只有提到她女朋友时才会突然兴奋,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善逸走在她身旁,安静地倾听她的话语,那份毫不掩饰的满足与幸福让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羡慕,羡慕她知道自己因何而改变,羡慕她能找到属于她的平淡而温馨的幸福。


他曾经似乎也像她这般幸福,在那遥远的、被他遗忘的记忆里。


习惯的产生出于长久的坚持,而长久的坚持来源于责任与爱。如果说她的新习惯是藉由女朋友而诞生的,那么他的呢?


是因为那个人——那个常出现在他梦中、回忆里,却看不清脸的红发男子吗?


他不紧不慢地踱着步,思绪渐渐飘散开来,朝着记忆深处探寻着问题的答案。新人没察觉她的同事已经心不在焉,仍开心地拣起一些女朋友的趣事分享给对方,说着说着,她忽然意识到某个问题。


“善逸前辈,你谈过恋爱吗?”


“嗯……诶!?”


“应该谈过吧。”


善逸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新人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什么叫应该谈过……这种事情不都是yes or no吗?”


“我觉得我谈过,记忆里也是这么显示的,但我记不清对方的样子,有时就会想那是否只是我的梦,偶然被我记住了而已,偏偏我还当了真……所以我不太确定啦。”


“这样啊……”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都能答上来说不定就能知道那是梦还是真实了,要认真回答哦?”


“对方喜欢吃什么?”


“嗯……他好像爱吃甜食。”


“哦对,他也喜欢你女朋友喜欢的那家店,每次出了新品都要拉着我去吃——当然是我看着他吃,毕竟我不爱吃甜的。”


“对方有什么忌口吗?”


“记忆里不挑食,什么都吃,但最好别让他喝酒。”


“为什么不能喝酒?”


“因为他酒量不好,容易喝醉。而他一旦喝醉,就喜欢唱歌。”


“……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会唱歌而已,也不是发酒疯啊……”


“不不不,他音痴,唱歌要命。”


“噗。”


“意想不到的回答呢……他有常穿的衣服或者说偏好的衣服款式吗?”


“款式到倒没有挑剔的,不过他偏好格纹,总穿着绿色的格纹外套,很适合他。”


“他说商业街这边的店质量不错,但如果放他一个人出来买东西,他只会记得买我喜欢的样式,后来我就在饭后拉着他的手一起逛这条街。”


“他身上常有着一股好闻的气味,是阳光的味道,仿佛什么困难都没法打倒他,积极乐观,连带着我也被他的性格感染了。”


“他……”


似乎被新人的问题勾出了潜藏的记忆碎片,一开始他还有些迟疑,到后面已经不需要她的提示便轻松地脱口而出,那个人在他脑海中的形象越来越充实,好似本该就有那么个人活生生地待在那儿。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他——”


善逸一下子卡了壳,好半天也没能吐出下一个字,就像一个明知道塞满宝物,却缺失了最关键的钥匙的宝库,任凭门外的人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


“想不起来了吗?”


呆呆地侧过头,他无助地望着新人,失去焦距的眼睛不复往日的神采,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滑落,嘴巴几度张开又闭合,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像失去主人的大狗狗,瞧着可怜极了。


新人瞬间慌了神,好说歹说将哭得停不下来又问不出原因的前辈劝了回家,盯着他走进家门,确定他安全到家才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随后她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快到她女朋友归家的点了,她准备加快速度赶回家。


而就在她往前走了两步后,善逸又重新出现在门口,带着哭腔的声音像缥缈的烟,轻飘飘地传到她的耳畔——


“我记起来了。”


“什么?”


她诧异地回过头,但终究慢了一步,只瞥见了他一闪而过的神情,等她追上前时,善逸已经锁上了门,任由她拼命拍打大门也再没有回应。


————

他记起来了。


为什么他会忘了那个人?


他茫然地按上空落落的心脏,绵密的针扎在他心里,像是要作为遗忘他的惩罚,尖锐的痛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疼得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可身体的疼痛远比不上那人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后,席卷而来的记忆浪潮拍打他的头颅,一遍又一遍提醒他——他最爱的那个人已死亡时那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摧毁的痛苦。


为了逃避那个事实,他欺骗了自己,遗忘了记忆,断绝了与曾经友人的往来,抛弃了记载了他们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房屋。


可是他的记忆忘记了,最深层的意识却牢牢记住了所有,他的身体也诚实地刻录了那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的新家需要经过那人最爱逛的商业街和小吃街才能到达,他的衣柜里塞满了那人最常穿的格纹衣裳,他总会下意识地购买一份甜品店的新品,他会常备治疗烫伤的药膏,他会因为那人的担忧而购买一些面包和牛奶减少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痛次数……


深入骨髓的习惯无法纠正,纵然他暂时遗忘了那个人,但改不掉的习惯会一次又一次提醒他——

看,你根本不可能忘掉他。


暂时的忘却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痛苦。而他自欺欺人的遗忘,不过是麻痹自己的表层意识,以求得喘息的机会,宛如那慢性自杀的毒药,缓慢的进程也阻止不了最终的结局。


恍惚中他看见两位牵着手的少年,黄发的少年哭哭啼啼地躲在红发少年身后,裸露的皮肤上遍布深浅不一的疤痕,红发少年执拗地拉着他,像一株屹立不倒的挺拔青松,大声斥责欺负人的高年级学生。


画面一转,他又看见终于比对方高了几厘米的黄发少年紧张地捧着一束玫瑰,磕磕绊绊地说完了告白的话,对面的红发少年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他们丢下那束花,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身上穿的制服一变再变,从初中到大学,再到工作,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始终交握的手。


可有一天,紧握的手,松开了。


那个人的相片褪去了色彩,束缚在相框里,而在他最初找回的记忆里,那个人便如同摆在灵堂上的相片,苍白得令人绝望。


善逸哭累了,他忽然觉得有些困,像是明了什么,在睡过去之前,他从桌上摆放的笔记本上随手撕下一张纸条,写上了几个字。


随即他陷入深沉的睡眠,在梦里黄发少年拉住了那个人的手,无论到哪儿也不肯松开,他们一起长大,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在结婚典礼上,他紧张又认真地寻求一个承诺。

“炭治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


红发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瞧着快要哭了,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当然,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什么也没法把我们分开。”


于是现实中那挂着泪痕的黄发青年也满足地勾起嘴角,手里还攥着那张纸条。


————

第二天早上,善逸是被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惊醒的。


他顶着头乱发,慌里慌张地滚下沙发,他注意到手里的那张纸条,疑惑地挠挠头,看了几秒实在理解不了这几个字的意思,门外的拍门声也越来越大,他将纸条揉成团抛进垃圾桶里,便跑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新人和其余几位同事,他们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好看,担忧、害怕、焦急……不过这些神色在他们看见完好无损的善逸时都变为了庆幸。


新人最是夸张,她长舒了一口气,眼底还挂着化了妆也没法掩盖的浓重黑眼圈,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幸好善逸前辈没出什么事……”


“昨天晚上回去想到你的反应实在睡不着,今早去上班也没看见你的人影,我怕我一个人赶不及也做不了什么,就和领导说了声,带着几位同事赶了过来……幸好……呼、”


善逸握着门把手,有些不解地问:“我能有什么事……?错过了上班的时间吗?抱歉啊,我只是昨晚睡晚了导致今天睡过头了。”


新人楞住了,她流露出说不清的怪异神情,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昨天发生的事,你——”


“不记得了。”


看着善逸不似作伪的神色,她只好将一肚子疑问憋了回去,不管怎么样,人没出事就好。


“善逸前辈,我帮你请了假了,你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那我们走了。”


“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谢谢你们,明天见!”


将他们送离之后,善逸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再次躺回沙发上。也许是昨晚睡饱了,他现在一点也不困,从沙发角落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下意识地摁进一个台,那儿正在教简单的家常菜如何烧。


他嘟囔了一句:“奇怪……自从吃自己烧的菜吃进医院后,我就再没有进过厨房了,为什么会放到这种教人学习烧菜的台啊……?”


他又瞥见了自己的垃圾桶,里面堆满甜品袋和其他的垃圾,刚被他揉成团扔进去的纸条也在,鬼使神差般地,他将那个纸团拣了出来,重新展开,布满折痕的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


【没用的】


——end


【改不掉的习惯,忘不掉的——】

【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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